物聯網的實驗

IoT,Internet of Things,中文是翻譯為物聯網。有一個設想是有一天我們住進“智能房屋”,讓生活中所有的都連上互聯網,照顧我們,提供便利。最近有一個女記者Kashmir和一個技術同僚Surya合作寫了一篇長文(註1,英文),講述把自己一房一廳的家中某些用品搭上物聯網整整兩個月的經歷,很戲劇化,也值得我們反思一下物聯網的意義。

把什麼搭上物聯網?譬如說,燈、咖啡機、嬰兒監視器(Kashmir有個一歲大的女兒),小孩玩具、吸塵器、電視、牙刷、電子相框、床等,還有一個Amazon Echo。基本上,Kashmir 買來市場上已能連上互聯網的各種物品就是了。

Amazon Echo或Google Home是必需的。理論上,設好後直接與Amazon Echo對話就可以用講話控制這些雜七雜八的物品。所以,Kashmir一共下載了十四樣不同的App到智能手機上,花了很長時間逐個建立帳號,然後讓Alexa管理它們。同僚Surya的工作,是先用Raspberry Pi做了一個特殊的路由器(Router),讓所有的智能物品透過這路由器上網,監控它們的活動。

首先是聖誕燈,Kashmir在廚房、客廳、書架處都放了聖誕燈。剛開始很合作,作者一說:“Alexa,把聖誕燈打開。”這些燈就全亮起來了。可是從某一天開始,Alexa不再認識聖誕燈這個群組,這一句話就不靈了。作者就要一次一次說:“Alexa,把廚房的聖誕燈關閉。”“Alexa,把客廳的聖誕燈關閉。”“Alexa,把書架的聖誕燈關閉。”Surya從遠程監控路由器,完全知道Kashmir何時開燈,何時關燈。

然後是咖啡,Kashmir夫妻都愛喝咖啡,每天早上要與Alexa較勁一番,有時能奏效:
“叫Behmor給我沖一杯咖啡。”
Alexa: “Behmore…熱愛咖啡。我能怎樣幫你?”
“給我沖一杯咖啡。”
Alexa: “我不懂。”

這種對話經常發生,有時兩夫妻會重複又重複類似句子,終於Alexa領會。但大部分時間是其中一人索性起來了,親手去按咖啡機的按鈕,這成了比較“智能”的方法。

起床去按咖啡機也會產生問題。Kashmir設好所有物品網絡聯繫的第一天,客廳的保安攝像頭偵查到有動靜,把Kashmir裸體走去按咖啡機的錄像寄到雲端,然後Kashmir的手機就收到一份Email,內含此視頻的鏈接。還好的是,寄到雲端的過程是加密的。Surya知道有錄像,但不能觀看錄像。

期間Kashmir因為工作的緣故飛去西班牙幾天,結果從網上發現丈夫把攝像頭關掉了,怎麼說丈夫也不開,很顯然對在客廳裡裝攝像頭不以為然。Kashmir沒辦法,回來後把攝像頭轉到嬰兒床前。然後,發現這麼一移動,攝像頭有時變得無法連上網絡,攝像頭的大橙燈就會發亮,然後女嬰就會驚醒哭。

床也上網。它偵查聲音、翻滾習慣、睡眠姿勢等,然後每天早上寄給Kasmir一個報告告訴她昨夜的睡眠質量如何。好笑的是,由於隱私權的考量,Kasmir想知道另一半的睡眠狀態,則需要提供他的Email,得到他的允許才能拿到報告。

Netflix加密了它的視頻傳輸,不過沒有加密圖像傳輸,所以Surya可以看到Kashmir在選擇電影時的一系列電影海報。也知道他們是否在家看視頻。而Hulu完全沒有加密,所以Surya完全知道Kashmir家在看哪一部電影。而且Surya知道不止自己在偵查她的視頻習慣,她家的智能電視也在把看網絡視頻的習慣一一寄給兩個蒐集資料的網站 ( http://pt.rewardtv.com 和 http://b.scorecardresearch.com )。

比較可愛的是那個自動吸塵的吸塵器,它自發活動的時候會把小寶寶嚇哭找媽媽,時不時寫email給Kasmir說:“Roomba需要你注意:Roomba被堵住啦!”“Roomba需要你注意:Roomba的容器滿啦!”“Roomba的清掃取消啦!” Kashmir說,Roomba890這款還不會報告家裡的“地圖”。但是Roomba出的下一型號Roomba900就會把家裡的地理地圖寄給相關網站,有一天,還可能會把這資料賣給Amazon、Apple、或Google。

Surya收集了兩個月的資料後,完全清楚Kashmir的作息時間:何時起床、何時睡覺、何時全家無人,甚至何時在刷那把物聯網牙刷。他發現每天每種物聯網物品都在聯繫自己的網站,即使人不在、沒用它也是如此。有一天,那個一般一天報告幾次的咖啡機突然四千五百多次,後來查明,是它的那個報告服務器當機了一整天所致。

至於Amazon Echo,Surya發現每兩分鐘就上網聯繫一次,即使不說“Alexa”這關鍵字、即使Kashmir把它的話筒關掉也在聯繫。詢問時,Amazon並沒有解釋為什麼如此頻繁聯繫。

做完這個實驗後,Kashmir才了解到自己家這“智能房”的透明度。現在把所有的物聯網物品都清理掉了。但是她發現有些物品已經無法回頭了:現在平板電視已基本全都是“智能”電視了。理工人士的建議是,不用智能電視直接上網,而是透過另一上網可信的小機器拿視頻的視訊(stream)。但是家裡如果有不懂理工的人,你會知道這辦法完全行不通。

今後智能產品只怕會越來越多,大家自己看怎麼辦吧。

參考:
1. https://gizmodo.com/the-house-that-spied-on-me-1822429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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